第111章 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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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內情
宋臨言繼續給徐燁斟滿了酒, 緩緩開口道：“這些時日多謝舅舅相助，只不過沒想到楚楚會親自南下尋我，倒是讓她一路受苦了。”
提到江姝, 宋臨言眼中難得露出一抹發自內心的愧疚與心疼。
當初楚楚聽到他可能身亡的消息時, 該是有多麽難過……他方才躲在暗處看到她時, 差一丁點就忍不住要出來抱抱她了。
想到此處他閉了閉眸子，試圖將這些想法拋之腦後，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不過他確實沒想到，江姝會向睿文帝請旨親自一路南下，來到陽城來尋自己，原本他以為來的只會是蕭齊一人。
“楚楚的性子你不是不知, 若是真要說你死了，那她定是活要見人, 死要見屍的。”徐燁雖與自己這個外甥女沒見過幾次, 但是通過她的所作所為以及書信上的言語表達, 也是能夠了解到七、八分的。
他這個外甥女呀哪裏都好，就是性子啊和她母後, 也就是自己的妹妹一樣倔, 認定了一件事, 不撞南墻不回頭啊！
宋臨言聞言微微低下了頭，眼眸中多了幾分擔憂：原本他的計劃裏沒有江姝這一環, 如今她來了陽城, 頂替了蕭齊的位置, 就比方說今日原本的計劃是吸引蕭齊來救人的，只不過陰差陽錯之下, 來的人是她。
他必須要保證她的安全。
因為岐山地勢獨特，再加上它的一部分區域屬於大祈, 這才讓宋臨言心生一計。
宋臨言與徐燁的計劃便是用他原本身上穿著的衣物將李琰一行人引到大祈的區域，然後利用地形的優勢，再加上迷藥，將他們悄無聲息地一網打盡。
這一切做的極好，以至於到現在時而昏迷時而清醒的李琰根本不知道活捉他們的人到底是誰。
計劃的第二部分也就是今日，宋臨言他們利用此處低矮的地勢用篝火將蕭齊一行人引於此處，蕭齊看到至關重要的線索——李琰，定會將他救回去，隨後徐燁便放水讓他們把人救走。
蕭齊活捉了李琰，遠在上京的李家自然是坐不住了，定會暗中盯著蕭齊這一邊，便也給了宋臨言可乘之機。
李琰來陽城，表面上是為了刺殺宋臨言，可宋臨言在關押陽城的前縣長柳和之後，暗暗調查了一番，發現李琰實則在瘟疫爆發之前便已經來了這陽城了。
一得知這個消息，一個大膽的想法掠過了宋臨言的頭腦：陽城的瘟疫來的突然，如果……□□而是人為的呢？目的便是讓宋臨言來到這，可以將他除之而後快呢？
宋臨言的懷疑不是沒有道理，畢竟陽城瘟疫，他作為太子是最合適的人選，睿文帝很有可能會讓自己前來，如若真是這樣，那麽幕後的主使之人便一目了然了。
至於縣長柳和嘛，這人貪生怕死、毫無頭腦，一看便知不堪大用，李琰只是想借他的手來殺死宋臨言，借刀殺人，實際上很多事並未與他一同謀劃。
宋臨言順著自己的想法一路摸索下去很快便找到了蛛絲馬跡。
在瘟疫爆發的前幾日，曾經有一批近五十人的商隊來到陽城，只不過那些人表面看上去健康與常人無異，戶籍腰牌也都是清清楚楚，沒有半分異常。
大梁的商業發達，像這樣的商隊極多，所以並未有人懷疑，但如果細想便覺得其中還是有所不妥。
陽城的商業並不發達，它的地理位置並不適合經商，這裏多為小家小戶的農民百姓，過著簡單樸素的日子，這裏幾乎沒什麽商業鋪子，只有簡單的集市作坊且都是當地農民自產自銷。
這裏為什麽會突然來一批規模不算小的商隊呢？若是商隊，那必然會去集市作坊之中，那裏人群最為集中，若是想傳染點什麽，豈不是輕而易舉？
但是這一切都缺少證據，那隊商人早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就連住過的地方，都在前段瘟疫鬧得最兇的時候，被走水失火燒的只剩下灰燼了。
不過也正是這把火，頗有幾分欲蓋彌彰的意思，也讓宋臨言更加肯定其中定有貓膩。
而這一切，如今只有抓到李琰，才能破局。
之後便有了接下來的這一切，宋臨言意外被徐燁所救，直接將計就計，兩人合作將躲在暗處的李琰引了出來，直接活捉他。
李琰無緣無故出現在陽城，並且和縣長柳和狼狽為奸，這消息傳出去，在上京的李家人亦或是李皇後能繼續安穩的坐住嗎？他們必然有所行動。
“舅舅，下一步行動還得勞煩你繼續相助了。”宋臨言說完便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徐燁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麽。
——
此時另一邊的江姝將人帶著走後，一路上心思重重，原本找到李琰也算是意外之喜了，只是她沒想到將他救出來也是如此的順利……
她又想起傍晚時的篝火升起的細煙，會不會是故意將他們一行人引過來的？而且若真是舅舅，那他為何要抓李琰？
總之，江姝一路上左想右想就是想不通。
回到陽城已是深夜，江姝瞥了一眼李琰，只見他仍在昏睡，肥頭大耳叫人作嘔。
她擺了擺手，吩咐慕影將人關進牢房，並特別強調把他關在柳和那間牢房的對面。
待慕影得令將人帶走後，江姝一直趕路，早已經口幹舌燥，忙快步回了自己住的院子裏，進屋喝了口水。
夜裏的風帶著寒意，江姝雙頰被吹得通紅，但因為一直趕路身上卻出了一層薄汗，待她一口氣將杯中的水盡數喝完後，才稍稍緩了回來。
不多時，秋晏便乘著夜色回來了，江姝見她，鳳眸一亮，忙將手中的空水杯放下問道：“調查的怎麽樣？”
初到陽城，江姝便派了秋晏去探查一番，看看這幾個月是否有什麽異常。
秋晏行禮道：“太子妃殿下，最近陽城內並無任何異常，只是在瘟疫期間，城南一處驛館發生了一場大火，奴婢覺得有些蹊蹺。”
江姝聞言蹙眉，順著秋晏的話細細思索起來：“為何你覺得蹊蹺？”
秋晏繼續道：“那驛館也算是陽城最大的，瘟疫之前有一個五十多人的商隊來陽城，便住進了這家驛館之中歇腳，沒過多久，陽城便鬧起來瘟疫，在瘟疫鬧得最兇的時候，那裏走了水，便發生了大火，火勢兇猛，一切都化為灰燼，那五十多人要麽就是死於瘟疫要麽就是死於大火，竟無一幸免。”
五十多人的商隊？江姝眸子一瞇，瞬間察覺到其中的不對勁，問道：“可調查到他們來自何處？”
“奴婢去問了當時查他們通行的城門處侍衛，說他們是從大祈來的，想要前往大梁上京做些綢布生意。”
秋晏這麽一說，江姝更加明白其中的不對勁：從大祈前往大梁上京做生意的，根本不會走這一條路，根本不可能經過陽城！哪個商隊不是選擇最近的官道，來保護商品貨物，誰會帶著許多貨物從而選擇繞遠的小路？
這根本就不合理！
而那場大火，似乎也是為了銷毀什麽東西一般……
江姝捏了捏太陽穴，臉上也露出了幾抹疲憊，開口道：“今日也晚了，你先回去歇息吧，其餘事情明日再說。”
這邊秋晏剛退下，林寒霜便來了，她看到江姝平安無事後，這才松了口氣。
“我晚上從柳和那回來，一直擔心你，方才在半路看到慕影押著李琰，便知你回來了，便過來看看，無事便好。”她邊說著邊拍了拍江姝。
“柳和那裏，你和蕭齊可問出了什麽？”
林寒霜搖了搖頭：“柳和膽小，早已經被嚇得不輕，說來說去便都是那幾句無用的話。”
江姝聽罷點了點頭，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看樣子柳和那裏的確是沒別的線索了，擡頭她便看到了林寒霜欲言又止的模樣，於是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詢問道：“怎麽了？可是出了何事？”
林寒霜抿嘴搖頭道：“沒什麽事情，只是今日沒問出些有用的，蕭小將軍那似乎有些難以承受。”
提到蕭齊，江姝便繼續問了下去：“那如今他人呢？”
“從柳和那出來後，他便就回去了自己住的院子，現如今在院子裏喝悶酒。”
江姝知道，宋臨言如今音訊全無，他們所有人心裏都不好受，如今來的第一天蕭齊那裏便又是白忙活一場，他心中必然更不是滋味。
想到此處，江姝心裏面也不好受，不過她這邊今日也不算是沒有收獲，只不過這些信息究竟有沒有用，暫且還不知道，還得容她再細細調查一番。
江姝拉著林寒霜坐了下來，寬慰道：“現如今事情覆雜，很多事情還未水落石出，醉酒容易誤事，明日還需要早起審訊李琰，你記得多勸勸蕭齊。”
“我知曉的，蕭齊他也自有分寸，你放心。”林寒霜點頭應下，“話說你們今日是如何找到李琰的？”
江姝便將自己一路的經歷一一都告知林寒霜，屋內燭火搖曳，註定了這又是一個漫漫不眠長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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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臨言繼續給徐燁斟滿了酒, 緩緩開口道：“這些時日多謝舅舅相助，只不過沒想到楚楚會親自南下尋我，倒是讓她一路受苦了。”
提到江姝, 宋臨言眼中難得露出一抹發自內心的愧疚與心疼。
當初楚楚聽到他可能身亡的消息時, 該是有多麽難過……他方才躲在暗處看到她時, 差一丁點就忍不住要出來抱抱她了。
想到此處他閉了閉眸子，試圖將這些想法拋之腦後，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不過他確實沒想到，江姝會向睿文帝請旨親自一路南下，來到陽城來尋自己，原本他以為來的只會是蕭齊一人。
“楚楚的性子你不是不知, 若是真要說你死了，那她定是活要見人, 死要見屍的。”徐燁雖與自己這個外甥女沒見過幾次, 但是通過她的所作所為以及書信上的言語表達, 也是能夠了解到七、八分的。
他這個外甥女呀哪裏都好，就是性子啊和她母後, 也就是自己的妹妹一樣倔, 認定了一件事, 不撞南墻不回頭啊！
宋臨言聞言微微低下了頭，眼眸中多了幾分擔憂：原本他的計劃裏沒有江姝這一環, 如今她來了陽城, 頂替了蕭齊的位置, 就比方說今日原本的計劃是吸引蕭齊來救人的，只不過陰差陽錯之下, 來的人是她。
他必須要保證她的安全。
因為岐山地勢獨特，再加上它的一部分區域屬於大祈, 這才讓宋臨言心生一計。
宋臨言與徐燁的計劃便是用他原本身上穿著的衣物將李琰一行人引到大祈的區域，然後利用地形的優勢，再加上迷藥，將他們悄無聲息地一網打盡。
這一切做的極好，以至於到現在時而昏迷時而清醒的李琰根本不知道活捉他們的人到底是誰。
計劃的第二部分也就是今日，宋臨言他們利用此處低矮的地勢用篝火將蕭齊一行人引於此處，蕭齊看到至關重要的線索——李琰，定會將他救回去，隨後徐燁便放水讓他們把人救走。
蕭齊活捉了李琰，遠在上京的李家自然是坐不住了，定會暗中盯著蕭齊這一邊，便也給了宋臨言可乘之機。
李琰來陽城，表面上是為了刺殺宋臨言，可宋臨言在關押陽城的前縣長柳和之後，暗暗調查了一番，發現李琰實則在瘟疫爆發之前便已經來了這陽城了。
一得知這個消息，一個大膽的想法掠過了宋臨言的頭腦：陽城的瘟疫來的突然，如果……□□而是人為的呢？目的便是讓宋臨言來到這，可以將他除之而後快呢？
宋臨言的懷疑不是沒有道理，畢竟陽城瘟疫，他作為太子是最合適的人選，睿文帝很有可能會讓自己前來，如若真是這樣，那麽幕後的主使之人便一目了然了。
至於縣長柳和嘛，這人貪生怕死、毫無頭腦，一看便知不堪大用，李琰只是想借他的手來殺死宋臨言，借刀殺人，實際上很多事並未與他一同謀劃。
宋臨言順著自己的想法一路摸索下去很快便找到了蛛絲馬跡。
在瘟疫爆發的前幾日，曾經有一批近五十人的商隊來到陽城，只不過那些人表面看上去健康與常人無異，戶籍腰牌也都是清清楚楚，沒有半分異常。
大梁的商業發達，像這樣的商隊極多，所以並未有人懷疑，但如果細想便覺得其中還是有所不妥。
陽城的商業並不發達，它的地理位置並不適合經商，這裏多為小家小戶的農民百姓，過著簡單樸素的日子，這裏幾乎沒什麽商業鋪子，只有簡單的集市作坊且都是當地農民自產自銷。
這裏為什麽會突然來一批規模不算小的商隊呢？若是商隊，那必然會去集市作坊之中，那裏人群最為集中，若是想傳染點什麽，豈不是輕而易舉？
但是這一切都缺少證據，那隊商人早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就連住過的地方，都在前段瘟疫鬧得最兇的時候，被走水失火燒的只剩下灰燼了。
不過也正是這把火，頗有幾分欲蓋彌彰的意思，也讓宋臨言更加肯定其中定有貓膩。
而這一切，如今只有抓到李琰，才能破局。
之後便有了接下來的這一切，宋臨言意外被徐燁所救，直接將計就計，兩人合作將躲在暗處的李琰引了出來，直接活捉他。
李琰無緣無故出現在陽城，並且和縣長柳和狼狽為奸，這消息傳出去，在上京的李家人亦或是李皇後能繼續安穩的坐住嗎？他們必然有所行動。
“舅舅，下一步行動還得勞煩你繼續相助了。”宋臨言說完便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徐燁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麽。
——
此時另一邊的江姝將人帶著走後，一路上心思重重，原本找到李琰也算是意外之喜了，只是她沒想到將他救出來也是如此的順利……
她又想起傍晚時的篝火升起的細煙，會不會是故意將他們一行人引過來的？而且若真是舅舅，那他為何要抓李琰？
總之，江姝一路上左想右想就是想不通。
回到陽城已是深夜，江姝瞥了一眼李琰，只見他仍在昏睡，肥頭大耳叫人作嘔。
她擺了擺手，吩咐慕影將人關進牢房，並特別強調把他關在柳和那間牢房的對面。
待慕影得令將人帶走後，江姝一直趕路，早已經口幹舌燥，忙快步回了自己住的院子裏，進屋喝了口水。
夜裏的風帶著寒意，江姝雙頰被吹得通紅，但因為一直趕路身上卻出了一層薄汗，待她一口氣將杯中的水盡數喝完後，才稍稍緩了回來。
不多時，秋晏便乘著夜色回來了，江姝見她，鳳眸一亮，忙將手中的空水杯放下問道：“調查的怎麽樣？”
初到陽城，江姝便派了秋晏去探查一番，看看這幾個月是否有什麽異常。
秋晏行禮道：“太子妃殿下，最近陽城內並無任何異常，只是在瘟疫期間，城南一處驛館發生了一場大火，奴婢覺得有些蹊蹺。”
江姝聞言蹙眉，順著秋晏的話細細思索起來：“為何你覺得蹊蹺？”
秋晏繼續道：“那驛館也算是陽城最大的，瘟疫之前有一個五十多人的商隊來陽城，便住進了這家驛館之中歇腳，沒過多久，陽城便鬧起來瘟疫，在瘟疫鬧得最兇的時候，那裏走了水，便發生了大火，火勢兇猛，一切都化為灰燼，那五十多人要麽就是死於瘟疫要麽就是死於大火，竟無一幸免。”
五十多人的商隊？江姝眸子一瞇，瞬間察覺到其中的不對勁，問道：“可調查到他們來自何處？”
“奴婢去問了當時查他們通行的城門處侍衛，說他們是從大祈來的，想要前往大梁上京做些綢布生意。”
秋晏這麽一說，江姝更加明白其中的不對勁：從大祈前往大梁上京做生意的，根本不會走這一條路，根本不可能經過陽城！哪個商隊不是選擇最近的官道，來保護商品貨物，誰會帶著許多貨物從而選擇繞遠的小路？
這根本就不合理！
而那場大火，似乎也是為了銷毀什麽東西一般……
江姝捏了捏太陽穴，臉上也露出了幾抹疲憊，開口道：“今日也晚了，你先回去歇息吧，其餘事情明日再說。”
這邊秋晏剛退下，林寒霜便來了，她看到江姝平安無事後，這才松了口氣。
“我晚上從柳和那回來，一直擔心你，方才在半路看到慕影押著李琰，便知你回來了，便過來看看，無事便好。”她邊說著邊拍了拍江姝。
“柳和那裏，你和蕭齊可問出了什麽？”
林寒霜搖了搖頭：“柳和膽小，早已經被嚇得不輕，說來說去便都是那幾句無用的話。”
江姝聽罷點了點頭，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看樣子柳和那裏的確是沒別的線索了，擡頭她便看到了林寒霜欲言又止的模樣，於是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詢問道：“怎麽了？可是出了何事？”
林寒霜抿嘴搖頭道：“沒什麽事情，只是今日沒問出些有用的，蕭小將軍那似乎有些難以承受。”
提到蕭齊，江姝便繼續問了下去：“那如今他人呢？”
“從柳和那出來後，他便就回去了自己住的院子，現如今在院子裏喝悶酒。”
江姝知道，宋臨言如今音訊全無，他們所有人心裏都不好受，如今來的第一天蕭齊那裏便又是白忙活一場，他心中必然更不是滋味。
想到此處，江姝心裏面也不好受，不過她這邊今日也不算是沒有收獲，只不過這些信息究竟有沒有用，暫且還不知道，還得容她再細細調查一番。
江姝拉著林寒霜坐了下來，寬慰道：“現如今事情覆雜，很多事情還未水落石出，醉酒容易誤事，明日還需要早起審訊李琰，你記得多勸勸蕭齊。”
“我知曉的，蕭齊他也自有分寸，你放心。”林寒霜點頭應下，“話說你們今日是如何找到李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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